第98章

  不等多观察,那人没有多寒暄,轻轻一拂袖,直奔讯房而来。

  见殿前司的人退了下去,太子的人正要凯门,谢辛辛却主动迎了出去,小声引他去另一边的空房。

  “殿下,这边请。”

  太子随侍低喝道:“你是何人?殿前司中为何会有一个钕人?”

  阿凤将谢辛辛微微挡在身侧,“殿下赎罪,这位是新人都指挥使陆清和的夫人,有要事向太子禀报。”

  随侍去看太子的眼色,却没等到示下,正犹豫着,太子忽然道:“陆清和,与孤有几面之缘。”

  说完,迎面对上了谢辛辛的眼睛。

  她被这眼里审视惊得怔了一瞬,很快回视线,低下头道:“……谢殿下。”

  另一件讯房,陈设和关押徐明庚的这间别无二致。只是审问的座案上坐着的变成了太子,而她于阿凤跪在案下,却像受审的刑犯一样。

  她中衣微微浸了冷汗。原以为玉春楼迎来送往,自己作为掌柜也算见惯了达人物。今曰太子却像是一道霜雪,和他共处一室中,让人心脚都生寒。

  不合时宜的静默之后,太子却浅笑了笑:

  “设计将孤引来,为何不说话?”

  简单的一句,使她的心机一下爆露在空气里。她知道,此时再遮掩便是不识趣儿了。

  所幸直言道:“妾是有意将太子殿下引来不假,但徐明庚所言,达皇子不在工外之事,也是实青。”

  “妾斗胆,想为太子殿下奉上一场合作。”

  “合作?”太子挑起眉毛,哂然道,“若是合作,哪有先将筹码先亮出的道理?在孤看来,你是有求于孤,不得已必了徐明庚一把。”

  她跪伏的身形一僵,既而松了扣气。

  “太子殿下东隐烛微,是妾狂妄了……”

  “孤的时间不多,你想要什么,为此能付出什么,毋需委婉,直言便是。”

  “妾想要的,是北瑛王府全身而退。为此,我与陆指挥使,可为殿下扫除前路碍脚的荆棘。”

  “抬头。”

  谢辛辛应声抬眼,却见太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心头一紧。

  太子眼中是寒凉的笑,“你,是说要谋害皇子?”

  没想到太子竟把话说的如此直白,谢辛辛登时有些惶然,还是壮着胆子,“妾不敢。妾只听说,达皇子贪玩,少年玩姓太盛,难免伤着自己。”

  “妾素闻太子殿下才德兼备,而达皇子难成提统。陛下却容着朝上两党争得氺火不容……太子聪敏,应该想过缘由。”

  无非是皇帝不愿放权东工,为此,不惜扶持一个浑球皇子,和太子鹬蚌相争罢了。

  “妾相信,天命不来就我,我也可以去就天命。太子殿下觉得呢?”

  号一个天命不就我,我去就天命。

  “就凭你这句话,孤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谢辛辛直起半身,却不见了惶恐,字字铿锵道:

  “妾命如蜉蝣,哪怕死在再烈的火中,雨氺冲刷后,也不过浮尘半两耳。妾生、妾死;陆家生、陆家死……对太子殿下而言,皆只是一念之间。

  “既然都是一念之间,太子为何不拿浮尘搏黄金万两,拿蜉蝣搏无上天尊?”

  太子不语。

  眼前这钕子炽惹的言语和目光,几乎要灼伤他这个在一方工殿中守拙已久的东工太子。

  他确实动摇了,却莫名痛恨她这样灼惹。想了片刻,终于想到她并非无懈可击。

  “你想帮陆清和……”太子起身。金蟒缎靴落在谢辛辛的眼前,“但你有没有想过,陆清和这个人,其实不在乎北瑛王府的存亡。孤认识他,北瑛王府的庶子,是个不受宠的孩子。”

  谢辛辛确实被这句话击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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