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鲜于仲通对裴徽的无限恐惧
!这比我自己单干,风险小了何止百倍?名头又正了多少倍?妙!妙啊!哈哈哈!”
鲜于仲通行动如风,瞬间从绝望的困兽变成了嗅觉灵敏的投机者。
他一边立刻唤来心腹,加派最精干的快马,给尚在险峻夷道中跋涉的杜邪送去密令,严令其务必利用好成都“新朝”建立的消息,作为谈判中至关重要的新筹码,强调这是“朝廷”的意志;
一边立刻唤来另一名心腹——长史王显。
王显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子,面团脸,细缝眼,天生一副谄媚相,口才便给,最擅察言观色,逢迎拍马,是典型的墙头草。
他小跑着进来,脸上堆满恰到好处的恭谨和探询。
“王长史!快!速备重礼!要最贵重的!库房里还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统统拿出来!”鲜于仲通急促地吩咐,手指几乎戳到王显的鼻子上,“还有,立刻拟一道表文!给成都的延王陛下和……杨相……不,现在该叫杨辅政了!言辞要极尽谦卑忠诚!要情真意切!”
王显眼珠一转,立刻躬身道:“主公放心!库中还有一株三尺高的红珊瑚树,乃是南海贡品;一对羊脂白玉雕的飞马踏燕;还有前朝褚遂良的真迹手卷一幅!皆是稀世之宝!定能彰显主公忠义!”
“好!很好!”鲜于仲通满意地点头,随即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狡诈阴险的光芒,“表文怎么写,你心里有数!把潼关之败的罪责,统统推给裴徽!就说他早与叛军安禄山勾结,里应外合,才致使潼关天险失守!”
“是裴徽害死了二十万忠勇将士!还有……把那些死掉的、没法开口辩解的将领名字都列上,就说他们是力战殉国!把脏水全泼给裴徽!要痛斥裴徽是国贼!是篡逆!表达我鲜于仲通对李唐社稷、对延王陛下的赤胆忠心!愿肝脑涂地,效忠新朝,拱卫蜀中,万死不辞!”
他踱到王显面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诱哄和威胁:“最后……重中之重!献上‘联合南诏,共击国贼’之策!记住,这是我们‘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为朝廷想出的破敌良策!是唯一的生路!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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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写得像是我们主动为朝廷分忧,而不是我们走投无路想出的办法!明白了吗?”
王显心领神会,谄媚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连连作揖:“主公高见!实在是高!属下明白!此乃主公一片赤胆忠心,感天动地!是为社稷呕心沥血、力挽狂澜之良策!属下这就去办!定将这表文写得情真意切,字字泣血,让延王和杨辅政看了,深感主公忠义无双,社稷柱石!”
他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
“快去!要快!”鲜于仲通挥手催促。
很快,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在姚州城门口集结起来。
车上装载着沉重的、贴着封条的箱笼。
队伍打出了醒目的旗帜:“剑南道节度留后鲜于仲通恭贺新皇登基、敬献方物”。
鲜于仲通亲自在城门楼上目送。
王显一身光鲜的官袍,坐在为首的马车里,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护送的是张贲亲自挑选的五百精锐,盔甲鲜明,刀枪闪亮,为首军官一脸肃杀。
“出发!”一声令下,车轮滚动,马蹄踏响。
鲜于仲通看着队伍消失在官道尽头,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然而,当他转身,目光再次触及北方——秦岭的方向时,那刚刚被“新朝”消息冲淡的、如同跗骨之蛆的恐惧,又悄然爬回了他的眼底。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肩膀,那里,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裴徽……真的会因为他攀上了杨国忠的“新朝”,就放过他吗?
一丝冰冷的疑虑,如同毒蛇,悄然缠绕上他刚刚升起的希望之心。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
无论如何,他必须抓住这根稻草!
他转身,对身后如影随形的张贲嘶声道:“加派人手!府衙守卫,再加一倍!任何可疑人等靠近……格杀勿论!”
“喏!”张贲抱拳,脸上的刀疤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狰狞。
他转身走下城楼,皮靴踏在石阶上,发出沉重而规律的声响,如同为这座死城敲响的丧钟。
而在遥远的北方,秦岭的层云之后,那尊名为“裴徽”的战争巨神,正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这片腐朽而混乱的西南大地。
……
……
成都行宫。
这座被临时征用充作“行宫”的富商园林,虽然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应俱全,工匠们更是昼夜赶工,竭力在飞檐斗拱上描金绘彩,在假山池沼间点缀皇家仪仗,空气中弥漫着新漆的刺鼻气味和名贵熏香试图掩盖的尘土味,却处处透着一种仓促堆砌的虚浮。
金碧辉煌的表象下,是根基不稳的惶惑。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落在杨国忠那张因肥胖而油光发亮的脸上。
他正斜倚在一张铺着明黄色锦垫(尺寸明显不合)的紫檀木榻上,眯缝着小眼睛,看着鲜于仲通遣心腹送来的丰厚礼单。
礼单上罗列着金银珠宝、蜀锦奇珍、南诏美玉,数量之巨,足以让任何人动容。
“啧啧啧……”杨国忠肥胖的手指捻着礼单的纸张,发出窸窣的声响,脸上松弛的肌肉随着他阅读那封声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