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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明显的心魔滋生之态。

  恐怕辞青闭关原因并不是所谓的“在长老之乱中受了重伤”,而是已经压不住自己的心魔,不得不出此下策。

  宋观止倍感失望。

  因为以辞青的修为,即使出现心魔,最少也可压制几十上百年而不轻易爆发。

  既然如今才失控,说明心魔早在几十上百年前就已出现,便不可能和才下山一年不到的岑无月有任何关联。

  按之前送来的情报,长老们的叛乱之心早就存在,前任城主之子逃出玄枢城更是许多年前的事。

  无论怎么看,岑无月似乎都只是碰巧在前任城主之子动手之前进入了玄枢城,又因为封城而被倒霉地在里面关了一段时间。

  余铮会闯入岑无月的客栈房间,因为知道她是城主府吩咐客栈要好好招待的客人。

  长老们会针对岑无月,是因为觉得她知道余铮带走的契偃消息。

  辞青教导岑无月偃甲之术,除了出于旧情、爱才,或许还有一些将她不小心牵扯进整件事的赔偿之意。

  身处局外,宋观止完全能看明白那场叛乱是辞青与长老们的博弈,也能明白岑无月不可能插手她到来之前发生的事。

  可她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那具下落不明的契偃吗?

  可宋观止将整座玄枢城仔仔细细扫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那应该没有离开玄枢城范围的契偃。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成功制作出的契偃,只有辞青钓长老们上钩的噱头。

  庸俗的权力争斗罢了。

  宋观止摇着头离开玄枢城,这一次的下一个目的地是翊麟城。

  去翊麟城,便不能像去玄枢城那样随意。

  要问为什么的话……

  宋观止遥遥看向翊麟城空中。

  尽管“天门”尚未打开,但那里仍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注视投来。

  本来这只未成形的城灵也未必能察觉到宋观止的气息,可谁叫谢还觉得好玩,把自己的本命灵力给了它?

  宋观止与谢还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若是真的殊死搏斗,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好在,谢还选择和她站在同一边,于是这场殊死搏斗便不必发生。

  宋观止淡然入城,向封晓风传了讯,只说自己只是路过,想低调些,叫他不必来迎。

  这就算是通知、走过明路了。

  也免得封家人平白诚惶诚恐。

  在宋观止看来,这一家人被权力侵染过深,又对“神兽”执迷不悟,恐怕很难出飞升之人。

  只有这城灵有一些意思,但也只有一些。

  要说它是神兽,那实在有些不伦不类,蔑了“神”这个字。

  宋观止在城中走了几个岑无月停留过的地方,又特地去看了秦鲤和封不眠,最终只有一个结论:岑无月的偃甲术确实学得很不错,辞青教导她,或许也有死前找个传人将自己技艺传承下去的想法吧。

  “真君好兴致。”一个女声轻轻地道。

  宋观止头也没有回,便道出来人身份:“封晓月——我已说过不必来迎。”

  “城主确实没有来迎您。”封晓月柔柔地说,“况且我已等了片刻,想必真君想看的都已经看过,仍不离开,应当接下来就该询问我姐弟二人了吧。”

  两人此时站在那平伏的天阶旁,离圆台只有几步之遥。

  “人人都说这天阶是真君所筑,您也不曾反驳,”封晓月说,“翊麟城承您的宽容恩情,若有问,必不隐瞒。”

  宋观止转过身来,道:“天门的真相也可问?”

  “……”封晓月叹息,“这并不用问,您一直知道真相,只是放任我们如此,不是吗?”

  她猜得很对。

  无论是什么人、尝试用何种方法飞升,只要仍是无情道,宋观止都不会插手,而是会静观他们的尝试结果。

  因为她也在等待一个不同的答案。

  “况且,我与城主已经决定,未来终有一日会将此事大白于世。”封晓月说,“届时,翊麟城会承担起所有该当的骂名。”

  宋观止观察封晓月片刻,发现她居然不像是在说谎。

  这叫她对封晓月的印象有了一些改变。

  于是,沉吟片刻后,宋观止便直接开口道:“将岑无月在翊麟城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封晓月脸上闪过讶异之色,但很快又变得温和:“这或许就有些长了,是否要去往府内详谈?”

  宋观止同意了。

  到了会客室时,她发现封晓月桌角上放着一具做工精致的偃甲。

  偃甲面孔漂亮,眼带笑意,斜着面向桌后。

  而且使用的技艺很有些眼熟。

  “岑无月做的?”宋观止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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