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淮水护主
当夜宿营,篝火把许褚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帐篷布上晃成座小山。典韦拎着酒坛过来时,他正用牙咬着布条给手掌止血。酒坛砸在粮车上的闷响惊飞了夜枭,典韦络腮胡上还沾着晌午厮杀时的血痂:"傻大个,不要命了?"
"要命,怎么护得住主公?"许褚拍碎封泥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下颌流进锁子甲,在火光里凝成暗红的溪流。典韦突然伸手抓住他腕子:"比比?"两人手臂压在粮车上较劲,木屑簌簌落在跳动的火苗里。
帐篷外传来守夜士兵的梆子声。许褚摸到后背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混着江水的腥咸味钻进鼻腔。典韦把双戟擦得锃亮,忽然压低声音:"晌午那水鬼,舌头真让你揪了?"
"留着作甚?"许褚从怀里摸出半块硬饼啃着,饼渣落在铠甲上惊走几只蚂蚁。他想起白天主公冠缨扫过自己手背的触感,沉香木的纹路似乎还烙在皮肤上。帐外传来马匹不安的响鼻,他握锤的手指倏地收紧。
突然,东南角粮车传来异响。许褚腾地起身时带翻了酒坛,琥珀色的液体在泥地上蜿蜒成小河。典韦双戟交叉挡在帐门前,戟刃映出远处芦苇丛诡谲的晃动。许褚抓起铁锤的瞬间,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鼓噪的声音——就像那年在下邳城头,曹公的红袍掠过云梯时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