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浪子多情

尾,语声颤抖,莹莹泪光闪动,一旁的迎雁默不作声覆住了她的手背。

  “江南距离这里何止千里,你一个姑娘,又不会武功,这一路上想来一定很不容易。”

  “是。”勾起伤心事,伴冰含泪道:“好在遇到一个好心的老太太,让我扮做她的孙女,这才一路到了兰州。”

  宋雁归闻言叹道:“你是否恨你兄嫂,将你出卖?”

  “起初是恨的,只是日子久了,便全当他们死了。”伴冰道:“苍天眷顾,如今跟着主人,还有迎雁姐姐作伴,妾身已知足。”说着回握住迎雁的手,两人皆泪雨涟涟,但相视一笑。

  “听楚公子说,宋姑娘也是江南人?”伴冰好奇问道。

  “我自小跟着师父,在江南长大。”宋雁归道。

  “听您昨日自称是墨门弟子,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迎雁看了眼在不远处一手拨弄着火堆,一边饮酒的楚留香,见对方虽不说话,却分明时不时注意着这边的谈话,恍然一笑,便顺着话头继续问。

  宋雁归微顿,若有所思地看了迎雁一眼,似洞察人心的一眼。迎雁心虚地错开目光,宋雁归脸上露出一个堪称顽皮的笑容:

  “我的师父,是个……很不像话的老头子,武功倒是还不错,但除了教徒弟怎么种田,别的什么都没教。美其名曰,不学武则不伤天性。”

  “怎会?”伴冰满脸不信道:“宋姑娘你分明出口成章,通晓诗书。”

  “那是因为我还有个半师,是我师父的至交,识文断字,都是他教的。加上我成年以后,身体每况愈下,种不了田,后来连床都难下,也就只能每天躺在床上看书习字。不然就是趁师父睡着了揪他的胡子玩。”

  她娓娓道来过去点滴,说者嬉笑无意,听者却有心。楚留香抬眸遥遥望去,见她眼里欢欣雀跃,全无半点自怜自伤,多情的眼里泛起点点温柔笑意,他想,宋雁归的师父分明把她教得很好,不拘小节、洒脱肆意、达观任情。

  楚留香生平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分明眼底无关风月,却有叫人见之心折的吸引力。

  “我还有个本事,相请不如偶遇。”宋雁归满脸神秘,跃跃欲试:“说说你二人原本的名字。”

  “褚雁。”

  “黎雨雨。”

  “生辰八字可还记得?”

  二女依言相告。胡铁花捅了捅楚留香胳膊,小声问道:“她这是在做什么?”

  楚留香故意卖起了关子:“你不是一直好奇墨门弟子有何本事吗?且看着便是。”

  宋雁归起身长揖:“宋某不才,愿为二位姑娘起卦。”说罢拂衣盘腿席地而坐,自袖中取出卦盘置于地,细长的手指分别扣住三枚铜钱。

  众人见她凝眉,不由跟着屏息,见她合掌将铜钱掷入卦盘,反复六次。

  她为二人卜卦,便做两轮。又是六次之后,她注视卦盘,摩挲着下巴,沉吟不语。

  “宋姑娘,这两个卦象是何意?”褚雁性子更急,见她久不开口,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前后两卦,分别是替二位姑娘所卜。”宋雁归指节微曲,轻扣面前卦盘,缓缓解释道。

  收起卦具,她眼里笑意弥漫:“数声回雁,几番疏雨,东风回暖。这两卦的意思是,前尘已矣,往后二位姑娘都会有好运眷顾。”

  楚留香适时开口:“宋姑娘师出墨门,门中弟子善卜卦,能知天命。”

  二女掩不住惊喜讶然,破涕为笑,双手交握,接着郑重福身谢道:“多谢宋姑娘,承宋姑娘吉言。”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等能耐。”胡铁花啧啧称奇,一脸跃跃欲试:“能不能帮老胡也卜一卦,就卜卜财运如何?”

  楚留香忍不住捂脸,几乎预料到了宋雁归接下来要说的话。果不其然——

  “财运倒可先放放,胡兄的婚事,我倒是可以帮忙卜上一卦,如何?”她笑眯眯揣手,二女闻言伏在彼此肩头笑得微颤。

  “哎,算了算了!我还没想那么快成亲呢!”胡铁花连连摆手摇头:“宋姑娘不仗义,尽打趣老胡我。”

  “真不要?”宋雁归坏笑调侃:“我不仅会卜,还懂点相人之术,我观胡兄红鸾行动,怕是此行好事将近啊,只是……”

  “饶了我吧宋大女侠。”胡铁花告饶,一瞬福至心灵:“老胡这张嘴时常管不住,言语冒犯之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莫与我计较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宋雁归敛笑摇头,也不多说,转头笑着邀道:“走,两位姐姐且随我去高处看看夜景。”说罢拂袖起身,携二女往不远处隆起的土丘上走,看繁星当空。

  胡铁花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好兄弟,黑亮的眼闪烁无措的光芒:“老臭虫,我……”

  楚留香好气又好笑,无奈叹气:“花疯子,你如今该知道女孩子是不可以随意戏耍的。”

  “我的确知道了,尤其是姓宋的姑娘。”

  “而你以前之所以觉得高亚男好应付,又能毫不在意抛弃杜青青,不过是仗着她们喜欢你。”

  “我……你说得对,是我活该。”胡铁花苦笑着呷了口酒,他已知道宋雁归不待见自己的原因。

  楚留香看向土坡上那抹瘦削却笔直的青色背影,挑明道:“花疯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宋姑娘?”

  “噗!咳咳咳。”胡铁花也不顾及呛酒的狼狈,瞪大眼高声道:“老臭虫!你怎么会这么想!”见高处青衣人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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