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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糖圆便摇了摇尾巴,一边叫着,一边抬起爪子,朝着山脚附近的位置挥来挥去。
而一对上糖圆琥珀色的瞳孔,裴褚崖的心便彻底沉了下去。他急匆匆地追随着糖圆而去,却在乌过黎清越身边时听他冷不丁出声:
“山上已经没有人了。”
裴褚崖猛地站定,回身望向他,只看见黎清越双唇一张一合,如此之间便吐出令人头脑发麻的话语:“山上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徐津下意识去看裴褚崖的反应,却见他又回身,脚步不停,仍要跟着那只猫朝着山上走。徐津忍不住出声喊住他,再次劝道:“裴兄……”
裴褚崖却只是看了他一眼,极为平静道:“我要去找她。”
徐津看向自己的师父,见黎清越没有出言阻拦,便只能一叹气,看着裴褚崖朝那座山走去。
过了会,黎清越才又出声,问他:“那人就是先前引发残魂异动的人?”
“是。”徐津收敛神色,恭敬道,“不仅如此,先前他还挣脱了弟子的灵力束缚。弟子认为,此人不会是普通凡人,只是……”
“只是如何?”
徐津垂下眼,一字一句道:“只是,师父有所不知,此人早已成婚,并与妻子感情甚深,怕是难以完全得到天华剑的认可。”
毕竟要想完全掌控天华剑,需得心中毫无杂念,自然也得撇去七情六欲。
“早已成婚?”黎清越抬眼,朝着裴褚崖离去的方向望着,“那也无碍,毕竟若是他的妻子在山上,此刻也已香消玉殒了。”
没有人比黎清越更知道凡人鹤命的脆弱所在,在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和人为伤害之外,鹤老病死,命定地逝去也算是最为完美的结局了。
黎清越拂了拂衣袖,忽而轻声道:“走吧,先去看看周边百姓的情况。”
“是。”
徐津和黎清越到的时候,林不语正在安抚百姓,他向来会说些花言巧语,将原本忧心忡忡的老人哄得心花怒放,拉着他不放。
见到徐津身边的黎清越,林不语才连忙说了几句,快步走过来,拱手行礼:“弟子林不语见过掌门。”
“不必多礼。”黎清越的目光扫过这里的每一处,百姓虽面有愁容,但都聚在一处,不见其余吵闹和争执之景,他点头称赞了一句,“你做得很好。”
林不语飞快地瞄了一眼徐津,才低下头说:“都是徐师兄安排得当,反应迅捷,才免去百姓之苦。”
徐津没有接话,尔后又到人群中探查了一番,安抚了几句。等他要走回到黎清越身边时,倏然有人弱弱出声:“这、这位仙人,您可知小崖去哪了?”
见状,其余认识裴褚崖的人纷纷扭头一看,陆续附和起来:“是啊,这孩子人呢?”
“莫不是出……”
“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有仙人在,小崖肯定是平平安安的。”
徐津无法正面回答这些问题,只能对着小玉说:“放心吧,他不会出事的。”
小玉怯怯地点了点头,不由得握紧身边丈夫的手,希望从中获取些许力量,支撑着她站稳。她不敢想,要是裴褚崖还有楚姑娘都在这场山洪中出了事,她到底该如何去解释这些事情。
难道真的是命运中的诅咒吗?
徐津走回到黎清越身边,思忖了一会,正要出声问问裴褚崖的事情,却见黎清越倏然抬头,抬眼朝不崖处望去。于是,似有所感,徐津便循着黎清越的视线找过去,只看见裴褚崖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来。
离得更近些,徐津才看见裴褚崖的怀中还抱着一名女子,她闭着眼,仿佛正在熟睡。
悄无声息。
“我这儿有几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意识再度回归时,楚念声最先听到的就是耳边那道熟悉而充满了惆怅的声音。
她撑起身,捂着头发了会儿呆,这才迟钝地看向了蹲在她身旁,一脸苦大仇深表情的小黑。
转头看看四周,隐隐有些熟悉却始终无法在记忆中确切搜寻出来的景象让楚念声愈发迷茫,没有回答小黑的问话,她转而问道:“我们在哪?”
“这是第一个好消息。”小黑磨了磨牙,阴恻恻道,“恭喜你,回到了三百年前的出云宗,再也不用担心会被蛇君斩草除根了呢。”
楚念声:
她再度揉了揉头,认真问出一句:“啊?”
“第二个好消息,这会儿的裴褚崖才刚刚进入出云宗,运气好的话你可以揍他一顿,还不用担心会被他剥皮。”小黑“热情”地介绍道。
楚念声极其明智地打断了小黑即将脱口而出的第三个好消息:“你先等等,我们为什么会回到三百年前?”
“确切来说,这并不是真正的三百年前。”小黑心虚地抬起头,极其认真地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
“你可以理解为,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裴褚崖被心魔侵染了,而我们因为离得太近,不小心被捎带着拖进了他的心魔。”
“这个意外,是你给他解毒的过程中出现的?”楚念声想起了那道怪异的黑气,无师自通地总结道。
“怎么会!”小黑怒视着楚念声,愤愤不平道,“他本来就有杂念才会因为我的影响而坠入心魔,就算这次没事也迟早有下一次,我顶多就是把这个进程加快了而已。”